回到市医院。</p>
姜鸢俯低了自己的身子，沿着病院走廊，动作有些小心翼翼。</p>
深怕被薄宸川给发现。</p>
缓慢地往自己母亲病房里头移着，这几日忙活的都还没来得及收拾母亲的遗物。</p>
“姜小姐，你母亲的东西已经帮你收拾好了。”</p>
医生站在姜鸢的面前，递过那厚厚的纸箱。</p>
纸箱里头是母亲仅有的全部东西。</p>
零散的只有几件衣服。</p>
她母亲住院的时候，情况就已经非常的不好。</p>
基本上就是活死人的状态，每天靠着高昂的医药费活着。</p>
“没事吧。”医生客套地问了句。</p>
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箱面上一沓发票“我没事。”</p>
单手扶着，冷声说了句“或许这就是我母亲活着的证据。”</p>
那厚厚的一沓发票全是医院的收费证明，里头密密麻麻地牵着薄字。</p>
“薄宸川？”她猛地抬起眼。</p>
语速飞快“医生！”</p>
“这里的薄，是薄宸川？”</p>
医生别开脸，似乎是答应了对方保守秘密。</p>
犹豫了几秒，扭头点了点头。</p>
“是谁都可以，但他不行。”</p>
姜鸢深知自己欠他已经太多。</p>
根本没办法还完。</p>
沉默了片刻，滚了滚喉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。”</p>
“两年前。”</p>
医生轻拍上她的肩膀，从胸口白大褂中抽出一张银行卡。</p>
“这张卡，两年前就已经刷光了。”</p>
姜鸢两手有些沉重。</p>
自己赚的钱，不过就是杯水车薪。</p>
“如果不是薄爷，估计你母亲撑不了这么久。”</p>
医生心有余悸，想起姜母的情况轻叹口气。</p>
或许死亡才是一种解脱。</p>
她无言。</p>
脑海中只浮现了这句话。</p>
倾过身子，深深地朝医生鞠了一躬表示两年内对母亲的照顾。</p>
“病房里还有一束百合，我也可以带回去吗？”</p>
姜鸢放低了声音，望着身后的病房，雾气在眼眶之中打转。</p>
医生露出职业的笑意“你去吧。”</p>
“你妈走后，顶楼的重症病房暂时都没人了。”</p>
脚步沉重，推开病房的门却十分轻松。</p>
眼落在烟雾升腾的病房里，泪珠瞬间被收了回去。</p>
“你知道，我在这里等你多久了吗？”</p>
那声声音带着痰音，见姜鸢从病房进来松口手里的烟往地上一踩。</p>
火急火燎地抢过她手里的纸箱。</p>
“你妈这么疼你，他妈的一分钱不留给你。”</p>
他嘴里还吐着浓烟，那烟雾带着浊气吐了姜鸢满脸。</p>
无力地垂了手，凝上了气“妈已经死了。”</p>
“你还来干嘛。”</p>
对眼前之人万般嫌弃，恨不得马上就草拟一份协议。</p>
来断绝两人的父子关系。</p>
他粗糙的手把原本整齐的纸箱给翻得凌乱。</p>
没有找到他满意的东西，气的狠狠一摔。</p>
“没用的东西，不是让你去搞钱吗？”</p>
“钱呢？”姜父瞪着猩红的双眼，里头只看到了钱。</p>
并未看到自己女儿那逐渐苍白的脸色。</p>
她抬眼，看他那模样这几日又去赌钱了。</p>
姜鸢不愿和他多掺和，咬着唇无力的往百合花的方向走去。</p>
百合在营养液里头的时候生命力顽强，但放到清水里时又枯萎的很快。</p>
“你连联系方式都不留给爸爸一个。”</p>
“你让我怎么找你要钱。”</p>
他语调好似还有点委屈，一口一个爸的让她感到恶心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