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陵并不知道书房里发生的事儿，她褪去钗环，只松松地挽了个发髻。</p>
换了身家常的衣裳，便来到了花厅。</p>
赫连琦也回来了，侍婢们便开始奉上饭食。</p>
大周遵循前朝的礼仪，采取分餐制。</p>
哪怕是夫妻，也是一人一个食案，然后上面摆放着饭、菜和汤等物。</p>
食不言。</p>
夫妻俩一个是公主之女，一个是王府世子，从小就学习宫廷礼仪。</p>
规矩上，自然是分毫不差。</p>
两人吃饭的时候，别说言语交流了，就是汤匙、银箸等，都不会发出声响。</p>
用完饭，侍女们撤去食案，夫妻俩才凑到一起，说说话，或是看看书。</p>
或许没有那么炽烈的感情，却也如同模范夫妻般细水长流。</p>
“最近朝堂上总有人弹劾娘娘，娘娘可还好？”</p>
赫连琦倒也不是故意打探情报，他就是随意跟妻子聊聊。</p>
毕竟南陵是谢皇后最信任的女官，谢皇后的状态是否良好，也会影响到南陵。</p>
“还好！圣人即将回归，娘娘满心欢喜。哪里顾得上外头的风言风语？”</p>
南陵亲自煮茶，煮好茶，她先递给赫连琦一杯。</p>
赫连琦接过茶盅，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</p>
好歹做了几年的夫妻，彼此也有一定的了解。</p>
只看赫连琦这迟疑的模样，南陵便猜到他想问的话，“世子，你是不是听到了坊间的流言？觉得圣人有了新欢？”</p>
而有了新欢，旧爱就要被抛在一边。</p>
偏偏那旧爱是南陵的老板，所以，作为爱妻的好丈夫，赫连琦难免会关注这些“八卦”。</p>
赫连琦被南陵一语道破，略有些尴尬，不好意思地说道，“我堂堂男子，本不该听信那些市井流言，但——”</p>
“我知道，你关心我嘛！”</p>
南陵笑得愈发甜蜜，她很享受丈夫的这种关心。</p>
为了安抚丈夫，也是为了告诉丈夫自家皇后娘娘根本无需担心，她小声说道，“外头都是瞎说的。”</p>
“圣人经常跟娘娘通信，在信里，圣人也早就说了那个高昌圣女的事儿。”</p>
“圣人说了，那位圣女天生异香，善歌舞，他把人带回京，就是想让娘娘瞧个稀罕！”</p>
什么新欢？</p>
跟乐人、胡姬一样的玩物罢了！</p>
可笑外头的人，什么都不知道，以为圣人移情别恋，还把娘娘当成了可怜人。</p>
啊呸！</p>
圣人最看重娘娘了，岂会为了一个圣女就、就——</p>
“……如此就好！”</p>
赫连琦微微垂下眼睑，掩住了眼底的那道精光。</p>
赫连珏和谢皇后经常通信？</p>
通过驿站或是兵部的快马？</p>
应该不是。</p>
这些途径，相关衙门是要记档的。</p>
但，档案上，并没有类似的记录。</p>
赫连珏可是在外面打了两年的仗呢，他与谢元的信件来往，却没有透出半点风声。</p>
由此可见，这对至尊夫妻，行事真的非常隐秘。</p>
或者是锦衣卫或是绣衣使者？</p>
他们神出鬼没，无孔不入，是大周朝最隐秘的两股力量。</p>
谢元的绣衣使者还好些，到底大多数都是女子，掀不起太大的风浪。</p>
还是赫连珏的锦衣卫，着实让人忌惮啊。</p>
赫连琦不动声色，继续跟妻子闲聊。</p>
天色渐晚，夫妻俩才携手回到了寝室。</p>
夜色撩人，被翻红浪。</p>
赫连琦亲自帮着南陵擦拭干净，南陵便带着满足的笑，甜甜睡去。</p>